说到勇者的话,一定会想到与之相对应的魔王吧。
这是很多作品都会常常用到的两个形象,为的就是让“善”与“恶”形成相应的对比。
虽然传统的故事总是以勇者战胜了魔王这种美好的结局结尾的。
“但是,善与恶也不是绝对的,只是在魔王与勇者的眼中,对方都是阻碍自己的‘恶’的存在罢了!换句话说,如果一旦魔王和勇者达成了某种共识的话。这个世界就不会出现谁是绝对的魔王,或是谁是绝对的勇者这种概念了!”
“所以说,格雷亚,魔王与勇者之间的关系你明白了吗?啊,痛痛痛!干嘛啊,格雷亚,一直这样敲我脑袋啦!”
爱特尔最近似乎迷上了这种以“魔王”和“勇者”有关的小说传记。
当然这个陷入了魔王与勇者之中的家伙一瞬间就变得神经质起来,时不时模仿勇者的那种气概,时不时又模仿起魔王的疯狂。
“总觉得她变得开朗起来了呢。”
格雷亚无奈地关上了卧室的门。
门之外,文森特皇子携着多萝茜,一起在餐桌上享受着下午茶。
“经历了那种事情以后,你们的心结都已经被解开了。所以爱特尔也慢慢地要回归自己真正的性格了吧,如果不经历那场叛乱事件的话,她应该是和艾尔瑟一样开朗的人才对。”
文森特将红茶举到了与自己的眼睛同样水平的位置,
“你不也一样,以前你可不会这么亲切地敲她的脑袋的。”
“是嘛?”
格雷亚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,体会着刚刚那温柔的力道。艾尔瑟真的去世后,他们夫妻两人也慢慢地有所改变了。艾尔瑟也不想看到因为自己的关系,让他们一辈子活在拘谨之中的吧。
“不过,格雷亚,你知道魔王和勇者之间的故事的蓝本是哪个故事吗?”
“我哪知道,我又不是很会读书的人。”
“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。”
文森特从怀中掏出了那枚金色与银色混搭的怀表,那是炼金术师曾经送他的十分重要的信物,而如今,随着炼金术师那场事件的结束,这枚怀表也多了一个被箭顶穿的大洞。
这只表的名字叫做混金融银,这在之前就已经有过提及了。
它与历史中的那位将骑士·艾硫莎的爱枪同名,而那位艾硫莎,则是传说中携着六位大将一同征战沙场的传说佣兵。
“当然,佣兵虽然是我们这种后代的叫法,但是那个时候的人们更倾向于用她另一个称呼——鬼神的魔王。”
“鬼神的魔王!?”
格雷亚当然会惊讶,因为自己也有过被称为“鬼神”的时代。
“现在的许多关于她的作品都已经经历过了这样或者那样的改编了吧。但这位对敌人,甚至是自己人都毫不留情面的将骑士,无愧于被授予魔王的称呼。她为了自己的目的,可以做到不择手段,就算要牺牲自己,她也会义无反顾地投入战斗。她这种可怕的战法可是对当时的白少女军团造成了极其大的打击呢。”
将骑士·艾硫莎只依靠七个人就击溃了当时最为著名的白少女大军团,她依靠着游击,偷袭,引诱等完美的战术,以及那鬼神一般的战斗力,最后直接依靠着士骑士的自我牺牲,与兵骑士一起踏上了白少女的宫殿。
不过关于艾硫莎的结局是很悲惨的,这位最后用尽自己所能,创造了奇迹的将骑士,最后还是败在了守护着白少女的骑士的剑下。她死了之后,白少女的政权终于还是在这次的攻势下垮台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艾硫莎成功了。
“现如今的历史学家对将骑士·艾硫莎的评价都是两极分化的。一方面,由于她那残暴,冷酷,嗜血的可怕性格,被称为魔王也是无可厚非的。另一方面,她本身的目的是为了推翻白少女的霸权,为此拼尽全力,不择手段,创造了奇迹。”
“所以说被称为勇者的······”
“对,被称为勇者的,不是击败了她的白少女,也不是让她倒在剑下的那位守护骑士,而是被称为魔王的艾硫莎本人。”
文森特摆着自己的食指说道,
“不过呢,以上也只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她这段历史的评价了。真正的历史可不会是那样的,冬雀老师是跟我说过的,讲述艾硫莎的这段历史有一定的谬误。”
“或许是为了衬托出她那无情的特点吧,现在的历史学者也好,文学作者也好,都喜欢将她塑造成一个十分霸道,不讲情面的人。更有甚者直接将她塑造成了一个威胁着六位手下为她卖命的魔鬼。实际上,冬雀老师说过,艾硫莎最后是哭着去世的。”
“哭着去世的?”
格雷亚更加不解了。
“对,她们骑士七人创造了奇迹,但是到最后谁也没能活下来——首先是为了掩护他们撤退而去世的‘炮骑士’,再是为了守护过去的主人的荣耀而牺牲的‘马骑士’,接着是为了穿透白少女的防御而强袭牺牲的‘車骑士’,之后是留下了最后一条计谋,积劳而忘的‘相骑士’。战争的最后,为了掩护他们进入承包,‘士骑士’拼死挡住了最后的追兵。然后在最后的战场中,‘兵骑士’为了掩护艾硫莎本人而死去了。”
我没能守护住我所爱着的他们几个,到头来,我还是孤身一人啊。
“这位从不流泪的冷血魔王,最后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后,失血而死了。”
文森特突然想到了什么,然后指着格雷亚说道,
“对对,索西这儿是有白少女宫殿旧址的,不如什么时候一起去游览一下?兴许还能找到关于那位将骑士的历史的线索呢。”
“你所说的旧址八成是在索西主城外吧,我们的行踪不会被里贝里昂发现吗?”
“不,不会的。倒不如说这个月开始,你们已经可以在索西的外围进行活动了。”
文森特的眼神变得敏锐了起来,
“我们也不能总被那位皇兄里贝里昂牵着鼻子走呢,况且,那位皇兄自己现在都处于自身难保的状态了吧。扯远了,那么就说好了,我们明日就出发去那个地方吧,我今天叫菲莉亚准备好相应的马车。多萝茜也要准备好相应的干粮,那块地方姑且还是挺远的。”
“是,我会给三酱特别准备一份鲑鱼便当的。”
多萝茜兴奋地站了起来,
“爱特尔大人的话肯定是要甜甜的枫糖便当啦,格雷亚大人要什么呢?”
“格雷亚大人?”
格雷亚沉默了,因为他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思索着那个关于将骑士的称号。
“鬼神的魔王”,那是冷血而又残酷的象征词汇。
自己会不会也逐渐变得和艾硫莎一样呢?
格雷亚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送别了文森特的。
但愿他们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单片眼镜下,那只蠢蠢欲动的邪眼。
很快,时间就到了深夜,格雷亚听到了爱特尔的呼噜身后,偷偷地离开了床铺,孤身一人来到了屋子后的小院子内。
索西的不夜区的灯光突破了黑夜,一直照到了此处,再在月光的映射下,一切都是那样朦胧。这种现实与梦境交错的感觉让格雷亚着实难受,这到底是现实呢,还是噩梦呢?
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
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出现在格雷亚的一侧,
“现在这份诅咒还是黑夜才会显现出症状,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诅咒会越来越深,侵蚀也会越来越厉害。到了最后,你可能会分不清诅咒和现实的世界呢。”
白金将军时期的格雷亚坐在一旁的石头上,对着自己这么说道。
“闭嘴!”
“为什么不告诉爱特尔他们呢,见多识广的文森特那家伙应该知道些什么应对的办法吧?或者干脆去找大主教大人如何,那位与神同伍的主教大人应该谙熟洗去诅咒的办法才对吧。”
“格雷亚”盯着格雷亚,静静地叹了口气,
“对啊,你现在还认为自己是孤身一人呢。”
“给我闭嘴啊!”
格雷亚不知何时拿起了剑,向着那个自己劈砍而去。但是劈砍中的只有那块石头,那个“格雷亚”消散于一处,不知道到了哪儿去了。
格雷亚还在慌张地喘着粗气,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如此的境地的。
艾硫莎的故事中,他感受到了自己与艾硫莎的几分相似,先是同为鬼神的称号,还有就是···与她相似的那一份孤独。
在恍惚间,一枚飞刀顺着格雷亚的脑袋一侧飞过。
当他意识到了那枚飞刀所造成的痛楚的时候,那枚投掷飞刀的人早已出现在了他的身后,拔出了那把纯白色的剑。
格雷亚慌忙用自己手中的剑挡下他的一刺后,那把早已满是伤痕的旧剑很快就被刺客所斩断了。格雷亚持着半段剑,向后猛地退去,而刺客则穷追不舍地向着他砍去。
就在这看似已经躲不过受到伤害的时刻,格雷亚猛地抓住了那个刺客的斗篷,将这个意外十分轻巧的刺客整个提了起来。
刺客那黑夜的头罩滑落了,绯红色的长发顺着月光膨散开来,而那深蓝色的瞳孔则诉说着她的愤怒。
“你···”
她的样子和爱特尔实在是太像了,格雷亚甚至在一瞬间忘了自己正在被刺客追杀的事实。
绯红色的刺客立即猛地拽开了格雷亚的手,顺势趁着夜色遁入了森林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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